汤响松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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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生活

驴蛋蛋看吴邪把自己往小孩跟前递，顿时懵逼了，在吴邪怀里狠命扑腾起来，两字爪子伸出尖利的指甲勾住吴邪的衣服，死活抱着吴邪不撒手。

虽然吴邪罹患蛇精病，又不心疼亲手养出来的狗，可是我们狗是很忠心的，我们虽然嫌弃吴邪，但绝不会抛弃吴邪。

没想到吴邪竟然先一步抛弃我们。真是江河日下，世事无常。

我来不及掬一把辛酸泪，驴蛋蛋就已经狼嚎着要哭出来了，我看着难受，跑过去叼吴邪的裤腿，吴邪啧了一声，抬脚把我往外踢了踢：“小满哥，别闹。”

饶驴蛋蛋磕了摇头丸一样疯狂地扭动，它那小身板还是拗不过吴邪这么大个人的力道，吴邪卡着它的两只前爪把它提溜起来放在小孩跟前，说道：“你们家出门这几天，就让它帮着看家，它耳朵可灵了，一有风吹草动准能听见。等回来了记得把它给我送过来。”

咦？不是送人，是帮忙看家？

我和驴蛋蛋顿时安静了。驴蛋蛋还处在被抛弃的恐怖回忆里，心有余悸地缩成一团，两只眼都直了，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我松了一口气，走过去蹲在它跟前，伸爪子摸了摸它油光水滑的背毛：“别抖了，是不是傻？吴邪贼精的人，把你养这么大怎么肯随随便便送人？”

驴蛋蛋竟然朝我翻了一个白眼：“那你刚才抖什么？”

我一时语塞：“那不是怕吴邪下一步把我送人？”说完发现自己前后矛盾，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小孩抱起驴蛋蛋，和吴邪道了谢，吴邪就领着我回家了。

我抬头看了看颇具历史年代感的青瓦房，也不知道吴邪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是心血来潮找个清净的地方休养几天，还是要常驻在此清风明月得道成仙？

吴邪自然不会跟我解释，他揣着裤兜晃悠回院子，胖子正坐在井边打水洗脸，看见吴邪回来，带着一脸水从脸盆里抬头：“天真，你爸妈那边已经交代好了。”吴邪点了点头，胖子继续道：“不过你这招也忒损，又不是那时候，清理个门户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么？”

吴邪摆摆手，拿了把小板凳放在胖子对面坐下来：“你别看我的铺子明面上风生水起，底下的人可都不老实，我要把铺子转给小花，他就一个要求，底下的人得听话。”

“所以你俩就搭台唱大戏，把伙计们都涮一遍？”

吴邪啧啧嘴：“瞧你说的，整顿家风的事，能算涮吗？”

胖子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那你准备假死到什么时候？”

“那得看小花什么时候处理好。只有我‘死’了，它们的狐狸尾巴才敢露出来。”

我蹲在一边目瞪口呆地听完了全部对话，回想起坎肩和皮包两人被蝙蝠抓伤的惨状，心里不由感叹，吴邪不愧是干大事的人，为了套出大尾巴狼，两个亲儿子都舍得出去。坎肩和皮包，可是吴邪的左膀右臂，至于张起灵，是吴邪的【哔】。

假死这一招，曾在吴邪的沙海计划里用在了解雨臣身上，这两个人倒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玩得乐此不疲。目的不同，结果也不一样。美人花搭上万贯家财，将暗流涌动的局势搅成一滩浑水，事后肉疼得说不出话；吴邪将风平浪静的局势搅成一滩浑水，是为了转移万贯家财，事后躲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逍遥自在，烂摊子丢给美人花去收拾。

不管怎么看，我花都好苦。

虽说是匆忙搬家，东西带得不多，真正收拾妥当，打扫完卫生，月亮也爬到桂花树梢了。

村子里污染少，没有雾霾，天空澄明得很，星空月亮都比城市里明亮耀眼。奇怪的是，无论晴阴，村子里一直下着雨，细小柔软，落在身上察觉不到，放眼望去却像天地间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着地上的月光，分外柔和。

盛夏雨村，夜风是凉的，吹得我浑身舒畅。胖子从屋子里搬出一张槐木四方矮桌，放置在屋外的房檐下，摆好小板凳。屋外房檐低矮，昏黄的灯光直直地照下来，映出矮桌漆黑的阴影。

吴邪从厨房端出两盘下酒菜，张起灵提着两个酒坛子从院子外面回来，三个人坐在比驴蛋蛋高不了多少的矮凳上，空间太狭小，胖子不得不把肚子上的肉挤出三层，蜷成一个球，吴邪和张起灵这时才能显出大长腿的局促，曲起来就挡住了一半脸，只能别扭地盘着，看起来十分好笑。

条件简陋，三人却没有不豫的表情，倒颇有几分心满意足的神色。胖子依次满上酒，端起身前的一杯，大着嗓门道：“敬咱们铁三角即将开始的退休生活，骄奢淫逸，从此杯开始！我主要负责骄奢，你俩就负责淫逸，憋担心，胖爷我承受得住。”

我的内心适时响起了污污污污污的火车声。

吴邪和张起灵习惯了胖子满嘴跑火车，也不当真，端着酒杯相碰之后仰头喝尽。

这酒是村子里的人自己酿出来的土烧，酒精浓度很高，还有浓浓的高粱米发酵过后的香味，弥散在夏夜微凉的空气里。我闻了两下，就觉得眼前漂浮着一片高粱的海洋，赶紧屏息躲在一边。门口的三个人却是把酒当水一样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吴邪这几年主要沉迷于烟了，酒量不行，喝了几杯之后就上头，脸颊上被张起灵养出了几两肉，红扑扑的，看起来很健康，不像那些年瘦骨嶙峋的，跟磕了药似的。

胖子身上的几百两肉就没下去过，抱着酒坛子像个破了戒的弥勒佛，千八百年没喝过酒的样子，一碗一碗地往嘴里灌。

今天晚上有胖子在，猜着吴邪和张起灵不会明目张胆到当着昔日好友的面做些伤风败俗的事，我便心安理得地蜷在廊下的墙角，调整出一个舒服的姿势酝酿睡意。但他们实在是太吵了，喝醉酒的胖子和吴邪分别展示出了他们不为人知的愚蠢和狂野。

胖子抱着屋檐下的木柱子，仰着头伸出手指对着天空指指点点：“月亮好圆啊……一个、两个……咦，剩下的八个呢？”

吴邪更过分了，像个没骨头的树袋熊挂在张起灵脖子上，半睁着眼睛，色眯眯地抚摸张起灵的下巴，大着舌头说：“谁家的小哥，这么漂亮……给大爷我笑一个！”

张起灵一杯一杯地陪着两人喝下来，一点喝醉的迹象都没有，还是白皙的脸，在暖黄的灯光下染了点温暖的人气，只有呼吸里喷薄的酒香昭示着他喝得不比吴邪和胖子少。

张起灵握住吴邪不安分地在他脸上乱摸的手，礼尚往来地捏了捏吴邪肉肉的下巴，结果吴邪咯咯咯地笑起来，好像张起灵摸的是他的笑穴：“你不笑，那……那爷给你笑一个……”说着就凑过去迷迷糊糊地胡乱亲张起灵的脸。

不是说好的笑一个吗？伤风败俗！伤风败俗！

不过吴邪再得寸进尺也是张起灵惯出来的，因为后者根本没有阻止吴邪像狗狗一样舔他的脸的意思，也不计较“笑一个”和“亲一个”之间的天差地别，甚至温柔地回吻了一下以示抚慰。

张起灵默不作声地将手臂穿过吴邪的腋下将他拦腰抱起来放进屋里，又出来扛胖子，胖子那厮已经醉得神志不清，节操不复，正贴着柱子跳不堪入目的钢管舞，把肚子上的肉甩得一波三折，嘴里唱着不成调的广场舞配乐。

我在一边看着，心中暗叹张起灵这老妈子真是当得越来越熟练了。看他抱吴邪进屋的时候脸上隐隐约约的笑意，我不得不开始担心起来，一代倒斗神话张起灵，恐怕要为了一个患有重度神经病的男人，沦为居家小保姆了。而且还是“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农家”都不罢休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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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哥》会完结在雨村，完结之前大家想看雨村生活的哪些方面，在评论里留言吧，合适的话会写进最后几篇。

就当做《小满哥》的点梗了，么么哒。

（大写的P.S. 拒绝开车）